在我当时的理想,不但是可以趁这个机会,出出和尚风头,并且可以乘不要钱的船,坐坐义务车,就是白吃的斋,也就不知道吃了多少次,阿弥陀佛——真是冤枉。至于游山玩水,那还是另外一种特殊的权利。
然而乐极生悲,这是佛陀早已明示我们的。果真不久,日军就完全盘据了整个的马来亚,一班救国抗日份子,他们的头颅不知道牺牲了多少。
在我这个过着糊涂生活的人,以为天倒下来,也没有我的关系。谁知东边来了一封信:“师父!慎重!外面的风声很不好。”西边又来了一封信:“法师!请暂时不要外出。”还有两位特别关心我的人,因为信上不好明言,恐怕检查,特意派一个人来通知我:“外面谣言说,日政府派暗探各处去找你,无论怎样暂时是不要外出。”
这样一来,整个的马来亚好像都没有我安身立命的处所。因此,只好学学乌龟法,把头缩起来,住在一四面环山的小石洞中,名之曰“小西天”,意思就是以为这可以当做一个安乐窝。
谁知道环境不容许,头一天到槟城,第二天就有人说,今天早上已经把我捉进去。一传十,十传百,把一间小小的客座就挤满了。
我当时又感激,又好笑;反以为这个无名小卒,能够令人注意一下也值得。于是《楞严经》、《俱舍论》、《摄大乘论》、《成唯识论》,一天到晚拼命的轮流上课,他们问我的所以然,我答:“朝弘道,夕死可矣。”
果然,不到几天一张传单来了,上注明:“某月某日某时,慈航法师放送!”这样一来,把大家都吓呆了,甚至还有人在旁边偷揩眼泪。
我呢,以为这才是真生意来了,不过要几天先送演讲稿去检查。好在我向来有欢喜作白话文的习惯,倒也不至于怎样棘手。时间到了跑去,他要我照原本材料,一五一十的用北平话讲出来。一班关心我的人,倒替我捏了一把汗。
我还好,不但得到一杯冰水,并且还得到两张椰票,上写着“车资”。于是我喜出望外的,除了乘电车来去一角钱,还落到一元九角回到想给大家分,谁知他们还在门口探头探脑替我担忧。
有一次他叫我多写几个讲题给他选,我写了一百二十个,好图元菜馆的功能表那么长。他对我笑了一笑,为什么都是说佛教的话?
我说:“我是佛教徒,只会说佛教的话。”
他说:“我出个题目你做。”
我说:“那是最好没有。”
他的题目叫做“祝捷”。
我把他做反了,变成了“祝缓”。
第二次他又出了一个题目,叫做“喜讯”。
我又把他做反了,变成了“忧讯”。
他明知我是和他捣蛋,但是我已经先打过他的招呼,说只会讲佛学,他也就没法奈何我。
但是一班人劝我说:“常常这样,不是好事,还是避避他的锋尖好一点。”于是我一溜烟就跑到别处去,这才脱出他的虎口。
积起来的演讲稿一共有十几篇,统名之曰《播音台》。或者改为《断头台》亦无不可,请读者不要轻易的看过去,因为这是我的头颅换来的!
最危险的有一次忘了日期,误了时间,把大家吓坏了。后来我跑去道歉,承他说:“这不是有意,不要紧。我已经同你用留声机片替代了。”真令我出了一身的大汗,我后来默念了一句“天官赐福”。
最奇怪的,在避难的当中,我换了许多名字——大雄、笑西、缘成、普门、头陀,以及菩提;在这许多名字之中,他都不取,单单取中了慈航。这倒有点奇怪,使我怀疑至今,难道幕后有人在那里抽线不成吗?真使我百结莫解。
赞助、流通、见闻、随喜者,及皆悉回向尽法界、虚空界一切众生,依佛菩萨威德力、弘法功德力,普愿消除一切罪障,福慧具足,常得安乐,无诸病苦。欲行恶法,皆悉不成。所修善业,皆速成就。关闭一切诸恶趣门,开示人天涅槃正路。家门清吉,身心安康,先亡祖妣,历劫怨亲,俱蒙佛慈,获本妙心。兵戈永息,礼让兴行,人民安乐,天下太平。四恩总报,三有齐资,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,生生世世永离恶道,离一切苦得究竟乐,得遇佛菩萨、正法、清净善知识,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,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