朗达玛本名达玛,因为他反对佛教,佛教徒说他是牛魔王下界,因此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一个“牛”字,就成了朗达玛,以示对他的反感。据《新唐书?吐蕃传》记载,朗达玛是一个“嗜酒喜肉,凶悖少恩”的人。朗达玛为首的王室贵族反对佛教,他们秘密策划政变,首先攻击臧玛虽出家但不守清规戒律,迫使赤祖德赞将他流放到边地。接着这些贵族又造谣生事,说“钵阐布”贝吉允丹和王妃文统萨贝吉昂粗私通,使赤祖德赞在盛怒之下把“钵阐布”处死,王妃也自尽身亡。这些贵族大臣将赤祖德赞的亲信们清除怠尽后,即发动政变,乘赤祖德赞喝醉酒时用绳子将他缢死。
朗达玛于公元838年继赞普之位后,在诸大臣的促使下,又发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禁佛运动。 朗达玛首先停建、封闭佛寺和破坏寺庙设施,把赤祖德赞时期已经开工修建的佛寺都停了工,桑耶寺、大昭寺等著名寺院神殿都被封闭,小昭寺被当作牛圈使用,凡是佛教活动的场所都遭到查禁。许多佛像从寺庙里取了出来,钉上钉子扔到河里,大昭寺文成公主带来的释迦牟尼像,据说也打算扔到河里去,但因不易移动而再一次被埋起来。又因为文成公主将佛像由内地运来,才使吐蕃有了佛教,所以文成公主被说成是罗刹鬼转世。寺内的壁画被抹掉以后,又在上面画上僧人饮酒作乐的场面。接着焚毁佛经,有数量众多的各种佛经被烧掉。佛教僧人同时遭到镇压,僧人的处境惨不忍睹,根本无法在吐蕃生活下去,只得另找出路。印度来的僧人逃走了,有一部分吐蕃的佛教徒也跟着逃到印度,如赤德松赞的师僧娘?定埃增桑布和最早出家的“七觉士”中的个别人也跟着往印度逃跑,据说他们在半路仍被追杀而死。留在吐蕃的僧人被迫还俗或者是弃佛归本,不愿放弃自己的宗教信仰的,就得带上猎狗、拿着弓箭去打猎。他们还被强迫拿着苯教的法器——鼓,去参加苯教的崇拜仪式,而这些都是佛教僧人绝对禁止做的事情。 朗达玛是针对佛教的佛、法、僧三宝来摧毁佛教的,时间虽然不很久(公元838一842年),但对佛教的打击十分沉重,以致西藏佛教史把朗达玛时代以后的近百年间称为“灭法时期”。
朗达玛禁佛的原因有很多,如与苯教的斗争、王室贵族之间的矛盾、僧人地位权势的显赫、民众对僧人的不满等,都促成了大臣贵族们掀起禁佛的运动。
赤德祖赞时期,金城公主虽然带来佛教的又一次发展,但当时吐蕃的宗教还是以苯教一统天下。在赤德祖赞去世和新国王赤松德赞尚处幼年之际,大臣玛尚仲巴杰大权在握,他不喜佛法,规定民众只能信奉苯教,违者没收家产,流放异域。又将僧人都逐出吐蕃,拆毁赤德祖赞所建的喀查寺、扎玛珍桑寺,把大昭寺和小昭寺分别改成作坊和屠宰场。直到赤松德赞长大并亲自执政时,与信奉佛教的大臣一起将他处死。但佛苯之争仍相持不下,于是赤松德赞决定让佛教与苯教进行辩论,获胜者可得弘扬,失败者将被禁废。结果苯教失败,赤松德赞就将苯教僧侣流放到阿里象雄,并规定民众只能信奉佛教。
朗达玛为王之时,恰巧吐蕃农牧区发生空前的瘟疫、霜雹、旱灾、洪水,在一连串的巨大的自然灾害面前,苯教乘机鼓吹系信奉佛教之恶果;而佛教信徒在无力回天、束手待毙之际,也产生种种惶惑。朗达玛便充公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大事禁佛。
朗达玛禁佛是历史上佛苯之争的继续。赤松德赞虽然给苯教以沉重的打击,但并未公开宣布苯教为非法宗教,故其在民众中的信仰基础没有发生根本动摇。与此同时,赤松德赞身边尚有被称为“本伦”的苯教大臣存在,而王室、贵族中的支持者更是不乏其人,王妃蔡邦萨便是突出代表。苯教势力在吐蕃王朝的政治生活中仍在发挥重要乃至关键作用。如佛苯之争更是集中体现在赞普的废立上,赞普本人也成为两者斗争的焦点及牺牲品。牟尼赞普一年多便被毒死,赤祖德赞被苯教大臣缢死,斗争可谓激烈残酷。
牟尼赞普为了发展佛教,下令属下臣民向赤松德赞时期修建的一些寺院贡献布施,但是人们布施给寺院的悬殊很大,有的人布施的是金银珠宝,有的人布施的是绸缎缯?,有的人布施的是旧衣破布。牟尼赞普看到这样的贫富悬殊,于是他下令平均属民的财富,在一年当中就进行了三次。但是他的平均财富并没有成功,相反激化了王室贵族之间的矛盾。也正是从牟尼赞普开始,以王朝的收入供给僧人日常生活的开支。牟尼赞普在公元798年,被他的母亲蔡邦萨毒死,可能是崇信苯教反对佛教的贵族大臣指使蔡邦萨干的。
赤祖德赞对内采取大力发展佛教的办法,对外极力主张和唐朝和盟,历史上有名的唐蕃最后一次舅甥和盟就是他在位时进行的。这一方面巩固了吐蕃本部的社会安定,同时也为了扼制了贵族将领的势力。他的名字“热巴巾”,意思是一个有辫子的人。对于这点有两种解释,一是说赤祖德赞在头发上系上两条长的丝带,丝带铺在僧人的座位上,然后让僧人坐上去,以示对僧人的恭敬;另一种是说他见到僧人时,脱下自己的头巾铺在地上,让僧人们用脚踏过去,然后再把头巾戴上。他还把王朝对内对外的军政大权交给僧人钵阐布(意即大僧人)贝吉允丹去掌管,使他的地位高过一般的大臣,这就增加了贵族将领对赤祖德赞和僧人的不满。
赤祖德赞大兴佛教,也在王朝中重用僧人,甚至把国家大权都交给僧人,如任命班第钦波贝吉允丹担任“却伦”以分减世俗贵族大臣的权势。长庆二年(公元822年),唐刘元鼎入蕃和好盟誓,由班第钦波贝吉允丹主持典礼;和盟碑所列吐蕃参加大臣,他也名列第一。这引起了贵族们的极大愤慨。
据传,至赤祖德赞时期,吐蕃王臣在吐蕃境内及外地已经建立一千零八座寺院。赤祖德赞除大力支持佛经翻译、礼拜僧侣、用玉石修建佛寺之外,在兴佛方面最突出、最有名的事就是“七户养僧”。他规定每七户平民负责供养一名僧人的生活,平民加重了负担,这就引起平民和地方势力对他和僧人的不满。他还下令臣民必须遵守佛教的道德规范,甚至度量衡也仿照佛经所载加以改制。赤祖德赞遇到了社会的阻力以后,仍然看不到危机的严重性,反而采取暴力手段推行他的兴佛措施,史籍上记载他曾规定:凡以恶指指僧人者断指,以恶意视僧人者剜目,偷窃寺庙、僧人财物罚八十倍赔偿,把僧众列为全社会的最高等级。当时的寺院拥有土地、牲畜和奴隶,开始向寺院庄园的方向发展。赤祖德赞以“七户养僧”的新制使僧人数量增多,民间苦于重税而影响生计,因此怨恨不平而对佛法生起反感。
朗达玛能够登上赞普宝座,除了以上原因外,寂护所引进的佛法乃印度晚期之佛学即大乘之精粹,这绝非一般民众所能接受,也是一个原因。何况在翻译经典之际,禁止密乘典籍的翻译,也与吐蕃的苯教信仰格格不久。由此种种原因,便促成了朗达玛禁佛运动。佛教在西藏社会及群众中的基础不能说是牢固的,寺院依赖政府供养,民间信徒既少,僧俗关系更为紧张,独立生存能力较弱。所以朗达玛禁佛,一旦停止供给,其僧徒便四处逃亡,千万信徒的佛教绝灭达百年之久。
朗达玛素仰苯教,兼出于当年废长立幼之仇恨,并为眼下巩固王位计,积极扶苯压佛。
朗达玛禁佛是西藏佛教史上的第二次禁佛运动,比第一次禁佛广泛得多,对佛教的打击报复也更为严重。在这约百年之久的时期,纵然有人试图恢复佛教,亦因为内乱受阻,西藏民间几乎将佛教遗忘。故尔,在佛教史上一般把松赞干布时佛教传入到吐蕃,到朗达玛禁佛这一时期,称为“前弘期”。 在朗达玛禁佛以后,半个世纪前被赤松德赞流放到边地的苯教徒,只要是活着的都回来了。一度被镇压下去的苯教,又开始复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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